生活中,最大的幸福就是......偶爾可以隨心的賴皮一下。



2011年5月14日

看宜蘭的孩子演戲—之一

  熱情的邀約
這一年的夏天,其實就在不久前,黃大魚剛剛通過了一次很大的試煉,從七月中到八月中,短短的五個週間,在三個不同的專業劇場,有五檔戲,十五個場次,四齣不同劇碼的演出。這是史上不曾有過的嚴苛考驗。
去年的冬天,就有人熱情而肯定的邀約,說是要在台北找劇場,演出黃春明的兒童劇,問說一個禮拜連演四場,有沒有問題?當然沒有問題,我們可是麻雀小、五臟全、小有名聲的專業劇團呀。
後來呀,見了面,開了會,才知道這份篤定是天大的誤會。對方的期待是:在同一個週間,同一個劇場,演出四齣不同的戲碼。這還真是不可能的任務哪!別說我們這個後山鄉間的小小劇團,就算是很大很大、養得起很多演員的大團,也很難扛得起吧?

儘管因為領域不同,難免有些微的雞同鴨講,但邀約依然熱情而肯定。春天的時候,拍板定案的是三個檔次,每個檔次演出三場。一檔列入「台北兒童藝術節」的節目,在台北市政府裡的親子劇場演出,兩檔在台北的中山堂,同一個週間,接連演出兩齣黃春明的大戲。所有的演出經費由趨勢科技的教育基金會贊助。

嚴苛的挑戰
身為製作人的賴皮阿婆,打從去年冬天的邀約初始,就隱約不安,預知將又是一連串的波濤洶湧,等待強渡。拍板的同時,是焦慮的開始,三齣戲要齊備,除了要有三組演員,也要有三組帶戲的助導和排助,三組布景道具,三組服裝造型,進劇場時還要有三組舞台和燈光技術……。這一回,最愁的不是銀子,是人手、時間,和排練的場地。
除了少數可以四出教學帶戲的資深魚兒,真實的黃大魚,一直都是一盤砂,散在不同的角落,各自營生,因著春明團長的號召,依著劇組演出行程的排定,一年一度或是兩度回流,鏈結新召募的小小魚兒,排練、演出,再回歸到各自的士農工商。
這一回,可以召募到足夠的魚兒嗎?有足夠的資深魚兒可以分組帶戲嗎?戲排太多,幾個固定角色的魚兒能不能兼顧?會不會掉頭路?少年劇團的排練場還可以借用嗎?只有一個排練場夠分配嗎?三個劇組的排練時間表,尬人、尬時間、尬場地,怎麼定才不會打架?……而這一切焦慮背後的隱憂是──阿婆頂上日漸稀疏的毛髮,會不會加速掉落?

盛情難卻
春天的尾巴,宜蘭的童玩藝術節宣告要再次開辦迎賓,主打的標題裡有一條「看見國際、看見宜蘭」,其中在宜蘭演藝廳的十八場表演節目,設定要一分為二,半場國際團隊的表演,半場宜蘭在地團隊的演出;而黃春明領軍的黃大魚兒童劇團是邀約的標靶。
這樣的盛會,對在地札根十數年的團隊來說,能被看見,是無上的榮寵,但,對心懸在半空中的劇組而言,卻是雪上加霜的盛情難卻;而充耳不聞劇團這個暑期戰況勢必危急的春明團長,只撂下一句話:童玩節是我們宜蘭很重要的活動,能不支持嗎?
於是,在同一個演出週期裡,再加三檔,每檔三個場次的演出,其中有兩檔是不同的劇目。於是,所有的焦慮,成幾何倍數攀升。

小小魚兒長大了
所幸演出檔期落在暑假,水深火熱的籌製過程中,歷年來曾經進出黃大魚的小魚群,口耳相傳的,陸續回游報到,帶來大量的清涼和感慨。清涼的是,回游長成的魚兒可以擔綱角色,也可以相助後場技術;感慨的是,回來的孩子,都長大了,可以分憂解勞了。黃大魚在地深耕十幾個年頭,終於嚐到甜頭了。
《稻草人》開排的那一天,為了搶時間,排練場中分,阿婆和五月媽在這一頭試三個小孩的戲,另一頭十隻稻草人吱吱喳喳的比麻雀還喧鬧,習慣扮黑臉的阿婆,一眼橫過去,本來是要罵人的,卻不曾出聲的定住了,雖然吵,但眼前的畫面卻好似和樂融融,隨著樂音,有人示範,有人跟隨,有人笨拙,有人指正……。記起,因為負責舞蹈的麗老師不能到,有幾隻演過這戲的老鳥帶頭,就放心的讓他們先自己練習動作,才多久?已經可以跟著音樂走了?
這一眼望過去,十隻活潑生動,青春正盛的身影,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。腦海裡多的是他們曾經稚嫩的面容、生澀的動作,曾幾何時,這些小小魚兒都成材了,可以扛起黃大魚的半邊天了?是鼻塞嗎?扮不起黑臉的阿婆,眼眶微紅,嘴角微微的上揚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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